回洛阳

赵奕将一份写满了密密麻麻小字的册子，递给了杨健。</p>

“组织那些没饭吃的灾民，去修路，修水利。干一天活，给一天的口粮和工钱。”</p>

“从南平开始，又南到北，继从北到南修建，与刘侍郎会和。”</p>

杨健捧着那份册子，双手都在颤抖，那双老眼里，全是激动。</p>

“大人！下官……下官替南平郡数十万百姓，谢大人再造之恩！”</p>

他“噗通”一声，又要跪下。</p>

赵奕一把扶住他。</p>

“行了，别动不动就跪。赶紧去干活，我这儿还一堆事呢。”</p>

……</p>

赵长歌站在院子里，看着自己的哥哥，嘴唇动了动，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</p>

他那张脸上，写满了羞愧。</p>

最终，他还是鼓足了勇气，走上前，对着赵奕，深深地鞠了一躬。</p>

“哥，我错了。”</p>

他的声音，沙哑，干涩。</p>

“我不该怀疑你，不该对你动手……我……我就是个只知道打打杀杀的莽夫，是个分不清好坏的傻、逼！”</p>

赵奕白了他一眼，哼了一声。</p>

“现在才知道晚了点吧？你知不知道我前几天得多难受”</p>

赵奕的表情要多难受有多难受，愚蠢的欧弟弟。</p>

赵长歌的头，埋得更低了。</p>

“哥，你打我吧，你骂我吧！我就是欠收拾！”</p>

赵奕看着他那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怂样，笑了笑。</p>

他走过去，一巴掌拍在赵长歌的后脑勺上。</p>

“行了，哭丧呢？是我死了还是你死了？”</p>

“以后多动动你那脑子。别光跟着李存孝学打架，光会用枪捅人可不行，你得学会怎么用脑子捅人心。”</p>

……</p>

夜。</p>

月光如水。</p>

赵奕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，楚嫣然端着一碗汤，悄悄走了过来。</p>

“夜深了，喝点东西暖暖身子。”</p>

赵奕接过汤碗，一饮而尽。</p>

他拉住楚嫣然的手，让她坐在自己身边。</p>

“在想什么？”楚嫣然轻声问。</p>

赵奕看着天上的月亮，开口道：“在想，这天下，什么时候才能没有下一个王生，没有下一个小花。”</p>

楚嫣然的心，被触动了。</p>

她看着赵奕那张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认真的侧脸，那颗芳心，彻底沦陷。</p>

她主动靠在他的肩膀上，用一种从未有过的坚定语气说道。</p>

“赵奕，无论你以后走到哪里，我都跟着你。”</p>

“就算是刀山火海，我也陪你一起闯。”</p>

赵奕的身子顿了一下，他转过头，看着那双近在咫尺的，亮晶晶的杏眼。</p>

他伸出手，轻轻抚摸着楚嫣然的脸颊，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温柔。“好。”</p>

……</p>

南平郡的百姓，自发地凑钱，要在城里给赵奕立一座生祠。</p>

这事传到赵奕耳朵里，他当即就给拒了。</p>

“立什么生祠？我又没死。”</p>

队伍启程返京的那天，整个南平郡，万人空巷。</p>

百姓们自发地站在街道两旁，手里提着鸡蛋，拿着烙饼，拼了命地往马车里塞。</p>

“大人！一路顺风啊！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