忽而,他停住脚,沉重无比的问了一句,“你就没有对母妃有过一丝愧疚吗?”
身后没有声音,苏凉抿成一条线的嘴唇颤动了几下。
“你是怎么知道是我的?”太子没有回答苏凉的问题,反而问出了自己的问题。
怎么知道是太子的?那日他一路追随贼人到湖柳边,不见了踪迹,从学院到湖柳边虽不远,但也不近,有贼人闯进宫,一路上居然没有一个宫人惊慌,苏洮问了不少宫人,也是没有一个人说见过可疑人员,没有见过可疑人员便是最大的可疑,奉皇帝旨意进宫的叶倩出来活动尚且要挑晚上人少的时候,而一个身份不明的大白天在皇宫乱跑,却没有一个人惊慌,只能说明这个人本就是宫里人,而且是个有权势的人。
小皇子死后,后宫为争太子之位闹的翻天覆地,两位公主为此作了爬上高位的垫脚石,到头来却是看似什么都没有做的大皇子得了权,怎么想都是不可能,唯一有可能的就是他已经攀牢皇后这支高枝,想必皇后恩宠不断,却一直不在有孕这事也并非只是皇后身体问题。
苏凉没有搭话,说什么都换不回母妃和两个小公主加一个嫔妃,四条人命,为了权势人命皆是浮云,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神色,只是一双眼睛望不见尽头,抬脚慢悠悠的离开这片痛苦的土地。
太子倒在草地上,四肢张开,成大字型,他伸出一只手挡住高悬的月亮,月光从手指的缝隙漏出来打在他的脸上,嘴角下弯,不高兴的看着手指缝隙发呆。
惠贵妃对他的确很好,从始至终都没有区别对待过他,只可惜她命薄,即便重来一次,他也一样会这么选择,一切早已回不去了。
苏凉回到桃花殿时,良妃带着春梅,苏洮和梨花殿的所有下人等在门口,苏洮踮起脚尖翘首以盼。
一瞬间他的眼眶湿润了,很庆幸刚才没有意气用事冲上去揍太子,如果自己做了那样的事,今天关心自己的人明天恐怕就在也看不见了。
良妃看出他心情不佳,体贴的留下苏洮陪他回房间,两孩子亲密无间,两小无猜,苏凉坐在床榻边毫无隐瞒的将事情一五一十告诉苏洮。
苏洮吃惊的嘴能塞下一个鸡蛋,毕竟太子在还是大皇子时老实忠厚是每个熟悉的人默认的事情,如今不过换了个身份就变成了一个城府极深的人,巨大的落差一时让苏洮的脑子反应不过来。
他问苏凉后面打算怎么办,苏凉摇摇头,表示自己并没有想好要怎么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