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十六回 苏荣荣献身
李子死后,楚楚因与她不致生冷落,每日不忘前往桃树子,对着李子的坟墓不失相陪相守,默默相伴,诉说着内心的思念和不渝之情。
更长着有日。白银一天半晌前来桃树林子里和楚楚找见着,由着两脚没停得下,说道:
“那江南苑,关门了。”
“却是怎么回事?”楚楚和他一面听来,一时自很是感到吃惊。
“我看是查封了。”白银好一句地说了。
“也是迟早的事。”楚楚也好说意料之中,要紧又问:“那王玉儿呢?可怎么样了?”
“我也不清楚,只是听说得一些。”
白银好说也是听人说了,并不太了解,且和他只管说开道:
“想那王玉儿何德何能,一个女人,先还几乎一贫如洗,几年之间,就经营起江南苑一副家业,而且还堂而皇之,明目张胆地大肆酒色,专门干些卖淫嫖娼的勾当,做着见不得人的龌龊事儿,换上谁,容易不是?结果这回外面来人了,给一查,查出个后台老板,连一窝端了。”
“却是哪个后台板?”楚楚一听还好问了。
“这要说哪个后台老板,官小了还怕不行不是?”白银好接着说了:“就是原来派出所的副所长,现在升为镇长的吴一天。”
“这就难怪了,一手遮天呢!”楚楚容易又道:“都说升官发财,感觉根深蒂固,是成语吧?”
“我看是口头禅。”
白银还好一口地笑了,仔细和他对着李子的坟墓,不无生的感慨:
“这由李子不幸去世了,你好和她陪着看着,念念不忘,不离开远了,却不知早晚之下,发生着多少事!”
“发生着多少事,与我何干?”楚楚奈何好说事不关己,更无心过问,只叹道:“倒是王玉儿出着事,我和她好坏一场,如今却浑然不知,真枉着她一片情意,愧对她了!”
“我所以想着来和你说得一声,告知一下。”
白银因好说还好一心前来了,而且和他有着不忍,不失寻思带劝地转开话题说道:
“从来世事难料,更不由人,王玉儿也好,李子也好,还好想开点,不苦着自己了。而且想来人生如梦,变幻无常,就像镇上那林宝玉,好容易祖坟冒青烟,老天开眼,仗着一个妹妹嫁的美国有钱接济,一朝变得风流快活,烟花酒色,奢靡烂醉。却哪想由他妹妹因一场车祸死了,连带着再没好过、没好活,一天到晚的还好遭阿贵又悲又愤地大骂不成器不说,直将一肚子迁怒于他!”
“那林宝玉死了妹妹,由着不幸,也好同情,只他自己还好有手有脚,不至于活不下去,值什么说了?”楚楚好说不值提了,且明显无心思要论。
“如今被阿贵赶出家门,无家可归了不是?”白银饶有不尽地没就止得了了。
“却又是怎么回事?”楚楚又好不奇怪了。
“原来林宝玉不是阿贵亲生的儿子。”白银好说又道:“连他妹妹也不是。”
“你是说捡的,或者是抱养的呢?”楚楚倒也好问了。
“一个是捡的,一个是送的。”
白银和他能够快事两句,省下作的一番相述道:
“阿贵因自小生来就瘸着一条腿,加上那时候家境不太好,而且父母早早双亡,以至他自己一个,一直打的单身,没娶上女人。再到后来年纪大了,好没指望,还好有人抱孩子和他找上门,好说歹劝让收下,添得欢乐不说,也好有儿养老送终,只因要掏钱,阿贵又好舍不得,很是犹豫。来人因还好耍尽嘴皮子,费尽唇舌,更说孩子本来舍不得卖,舍不得送人,奈何家中突遭横祸,难再抚养,无以为继,而且孩子生来就不简单,临盆落地那一刻,由着呱呱叫,哇哇大哭,还好见着口里面含着一块东西,发现着稀罕物儿,好由大人用指头儿小心地将它抠出,接着在手掌心上,细看光洁浑润,玉色天然,透明透亮,分明是一块宝,当即喜得一家老少乐不拢嘴,个个欢着手舞足蹈,也因此给孩子取的名字,好叫宝玉,从而百般疼爱,千恩万宠,无一刻释得了手!于是听得阿贵也好称奇,无不动心,少不得好给得一些钱,将攒着的一点点微薄的积蓄也好给花了,连孩子带宝物收留下,长久自视如己出,待若亲生。”
“宝物就算了吧!”楚楚听着只管好笑了,还好问道:“却怎么至于把人赶出家门了?”
“想这林宝玉有钱花天酒地,没钱游手好闲,从来无所事事,一事无成,更一时潦倒失意之下,什么也好做了。”白银好且接着说道:“少不得由他急起来,还好想着能将家中收藏的一块宝物给偷了,拿去变卖,典当得一些钱。却哪想给识货之人看了,人家行家只一眼,就和他冲着连手摆了,直说不要。”
“也就是假的?”楚楚但听又道。
“你说,这事让阿贵给知道了,还不活活气死?哪里还和他容得下了?”白银好说是事在难免,也好必然。
“实在又是可怜之人,自有可恨之处。”楚楚自生得叹了。
“要说这林宝玉可怜可恨,还真是活该,自作自受。”白银由着说了,又道:“不过这下也好,到底由他有过不少女人,见识不少,更加能够搬弄巧手,跟着学得一些小技艺儿,眼下做的一些纸风筝,糊的一些小灯笼,沿市叫卖,摆地摊头,早晚借以糊口,赖以度日。只如今这年代,时兴百样,种种潮流,新鲜物儿层出不穷,看还有几个人稀罕那破玩意儿?没准过不了几个日子,得横尸街头呢?”
“但总比什么都不做,比成的寄生虫要好。”
楚楚终究说了,还好无话。更一时由他要紧对王玉儿念念不释,心有放不下,出口说道:
“我心里担心王玉儿,和她想着可怜,不知她到底会怎么样?”
“我给你留意一下,帮着看看好了。”
白银于是和他好答应帮忙打听和了解,楚楚也好能够略作放心,实由不得急了。且两人随便再有一些聊过,白银话尽还好辞得去了。
过来迟有着一些天。顺红一日在家和楚趁的兄弟一对,而且很显犹犹豫豫地半天开的口,说道:
“那王玉儿出事了,我本来想着不告诉你,怕你心里没好受。但如今人疯了,迟早还是得让你知道,得说了。”
“怎么会是这样?”楚楚一听又好不吃惊,很是震动地连两眼瞪大着。
“我知道你受不了。”
顺红明显还好不作多说,奈何和他连头不忍抬着看了,一边又要走开着说:
“人就在那街上,你自己去看看吧?”
楚楚哪里还多一句,只管听了,忙要紧抬的两脚,急于一头出门,直往镇市上奔了赶了。
到的镇市好容易和王玉儿寻着找着,一对迎着在大街上。却王玉儿哪里还认得人了?分明一副痴呆模样,神智不清,由着披头散发,满面污垢,一身衣着颇显凌乱而又肮脏,从而道尽着多少个露宿街头和食不裹腹的日日夜夜。楚楚一时和她见着,已是辛酸不已,才又要靠近接近,王玉儿却不失保持着对人的警惕,很是怯怯地直瞪着两眼,流露出满目的惊惶,以至退而回避。楚楚因和她看在眼里,不禁一语未出,泪已先流,更强忍着哭腔与她作的安慰说道:
“是我,你不用害怕!——”
即闻得王玉儿虽有所震动,为之一愣一怔,但显然已是难以相辨,不能相识,一脸麻木而漠然,形同陌世,异如生人。楚楚奈何悲怆痛心之下,唯和她不离左右地陪着守着,更购买得一些饭食和饮水相投相喂,不失好哄好劝,小心侍候。再到的晚,他还好将王玉儿带归家中,好与她做下洗理,更换干净了,至迟迟再陪得一些时候,能够放心离开,好等第二日再往来相看。
接下来要紧由王玉儿病情才刚刚开始,能够及早治疗挽救。楚楚不等多着两日,想着不耽的好和顺红使了,且小心地叫往他房里,两下说道:
“那王玉儿倾尽所有,孤注一掷,才是经不起失败,受不住打击,更加还有女儿谢芳及一对幼小孩子需仰仗她照顾,有赖于她,因此不胜压力,重重重负,以至一下子就垮了,容易就疯了!而且想来,我和她从早年相爱,其中情意可谓风雨绵长,与星辰同在,长久虽不是夫妻,却也比得夫妻,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。如今由她身遭不幸,还好由我自己能够有一些钱,好将她送往医院,也好早日治疗,早日有救,只需要你帮忙,看哪里有专门的医院,赶紧打听一下,趁早地好了。”
顺红和他听了,深知与王王儿一片深情,一时难免感到有所为难和犹疑而没就好开口有一句。楚楚转身从抽屉里取出一张银行储蓄卡,和他给了,递与说道:
“这是一个要好的朋友让我暂时帮着替为保管的,只哪想长久没再要回去,我自己放着也快忘了。如今有事,好容易想起来,而且想必那朋友也已不再需要用它了,这和你也好给了,好拿去银行查看一下,如果有钱,好快些把王玉儿治病的事情办妥办好了。并且又要是有多的钱,你有时间抽个空,好帮我给谢芳送一些去,也好代我和她看望一回、问个好,没事也好放心。”
顺红和他眼见着,又很是显出吃惊,连两眼睁圆睁大着,以至半天地将储蓄卡接过收下,好答应去了。更连日一番来回抓紧办事,兄弟俩能够将王玉儿送往外面城里的医院治疗,且由着收留住院,病情康复需长期有一段,一时只管放下心,及至痊愈出院、何以置身等等,长远自留待他日再提了。
王玉儿遭遇不幸及入院就医一事,苏荣荣因得知也好出的一把力。更事妥下来,由她迟再上门和楚楚能够见着谈起,两人私下好问道:
“楚楚哥,你和王玉儿好,而且不是一年两年,更加如今由她落得不幸入院,长期命运可谓多舛,尚有难卜难料,你可是想着和她怎么样,最终跟她有什么打算呢?”
“如果事情能够作出选择,又或者能够由得了我自己。”楚楚不无深情地出口好说了:“我倒是愿意一直陪着她、守着她。”
“又你跟李子姐一直陪着守着,由她已是魂归土里,已经安息,而你却不离不弃。”苏荣荣有着不忍地和他感于又叹又说:“你心里总是只想着别人、装着别人。”
“因为我答应过李子,不让她孤单寂寞。”楚楚自犹一口好回了:“而且我这样做,实现自己的诺言,心里会好受一些,会舒服一些。”
“想来我自己做了一件错事。”苏荣荣未免接着又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