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藏车的尾灯消失在晨雾中，陈青山和那日苏骑着租来的摩托车远远跟着。舟山本岛的山路蜿蜒曲折，好几次险些跟丢。雪貂蹲在车把上，鼻尖不停耸动，指引着方向。

\"往普陀山方向...\"那日苏看着地图皱眉，\"不是去码头？\"

拐过一道急弯，前方出现一个废弃的军用机场。锈迹斑斑的铁丝网后，停着那辆冷藏车。几个穿白大褂的人正把铅箱搬上一架老式水上飞机。

\"日制二式大艇！\"陈青山刹住车，\"二战时的机型，居然还能飞...\"

雪貂突然窜进路边的灌木丛。片刻后叼回一个金属片——印着⊕符号的飞机零件。翻过来看，背面刻着\"昭和十七年制\"的字样。

\"不是仿制品，\"那日苏压低声音，\"是当年留下的真货！\"

飞机引擎轰鸣起来。两人躲在山坡岩石后，看着这架古董飞机滑向跑道尽头。就在它即将升空时，一辆黑色轿车突然冲进机场，拦在跑道中央！

\"内讧了？\"陈青山举起望远镜。轿车里下来一个穿和服的老者，手持青铜幡。白大褂们立刻跪伏在地，连飞行员都关闭了引擎。

\"比藤原级别更高的人物...\"那日苏调整焦距，\"看他的手！\"

老者抬手时，袖口露出半截金属化的手腕——不是藤原那种机械构造，而是像长白山矿妖同化的血肉之躯！更诡异的是，他胸口别着的不是青铜鹰徽，而是一枚赤红矿石雕成的⊕形胸针。

\"海东青的创始人？\"陈青山想起杨守诚日记里的记载，\"昭和时期的...\"

老者突然转向他们藏身的方向，青铜幡无风自动。陈青山胸口朱砂痣骤然刺痛，七点红光不受控制地溢出！

\"跑！\"那日苏拽着他滚下山坡。身后传来引擎咆哮声，三辆越野车冲出机场大门。

摩托车在盘山路上疯狂逃窜。拐弯时后视镜里闪过追兵的轮廓——开车的根本不是人，而是金属骨架的傀儡！副驾上的枪手虽然穿着现代服装，但脖颈处裸露的皮肤泛着青铜色。

\"二代寄生体！\"那日苏从背包掏出硫磺粉，\"比栈桥那些更完善！\"

这时前方出现一个隧道。就在摩托车即将冲进去时，隧道口突然降下一道铁闸！陈青山急刹车，后轮在湿滑路面甩出惊险的弧线。

越野车在百米外停下。六个\"人\"呈扇形包抄过来，动作整齐得可怕。为首的举起手枪，子弹却是青铜打造的尖针！

\"进山！\"陈青山撞开隧道旁的检修门。里面是条向上的铁梯，通向山脊的防火带。

攀爬时，那日苏突然闷哼一声。她的右肩被青铜针擦过，伤口周围立刻泛起蛛网状青纹。陈青山掏出阿澄给的陶俑，捏碎后敷在伤口上。青纹遇到陶土粉末，像活物般收缩退散。

\"矿毒怕这个！\"他抓了把粉末撒向下方。追兵碰到粉末，金属部分立刻冒出青烟，动作变得僵硬。

防火带尽头是一座荒废的气象站。两人踹门进去，里面堆满发霉的设备。雪貂窜上房梁，叼下一个落满灰尘的帆布包——印着\"1987年中日联合科考队\"的字样。

包里是泛黄的航海图和半本工作日志。陈青山翻到最后几页，杨守诚熟悉的笔迹跃入眼帘：

\"...鬼岛磁场异常证实与战国时期徐福东渡有关...青铜器成分与长白山矿脉一致...七曜祭坛需镇山血脉激活...\"

地图背面用红笔画着鬼岛的剖面图：岛心是个喇叭形的竖井，井底沉着七口青铜棺，排列方式与长白山主峰下一模一样！

\"徐福...\"那日苏想起舟山的传说，\"当年为秦始皇求仙药的方士？\"

窗外传来引擎声。陈青山从破窗窥视，那三辆越野车已经绕到山前。更可怕的是，远处的水上飞机正在转向，朝气象站飞来！

\"分头走。\"他将铜钱项链戴在那日苏脖子上，\"你去查那架飞机的目的地，我引开他们。\"

\"不行！\"那日苏抓住他的手腕，\"你胸口的朱砂痣是他们的首要目标！\"

雪貂突然跳到两人之间，前爪按着帆布包里的某样东西——是把锈迹斑斑的钥匙，柄部刻着气象站的经纬度。

陈青山福至心灵，用钥匙撬开地板暗格。下面竟是一个垂直通道，壁上挂着生锈的爬梯！霉味中混着硫磺气息，显然通往山体内部。

\"老周说过，舟山群岛地下有抗战时的秘密工事...\"他拽了拽爬梯，\"还能承重！\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