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镜见状便催促二人去歇,自己与荀彧转至暖阁守夜。
暖阁内红泥小火炉滋滋作响,熏笼上搭着王镜的外袍。她卸去钗环,乌发如瀑倾泻肩头,倒比平日多了几分慵懒。
王镜倚着窗棂,望着外头皑皑白雪,“今夜月色倒好。文若可有兴致对弈一局?”
荀彧取出紫檀棋匣,温润的玉棋子在棋盘上轻叩。
“求之不得。只是……主公可要手下留情?”他抬眸看向王镜,眼中带着笑意。
“那便看荀令君的本事了。”王镜执起黑子,落子果断。
棋局不过寥寥数子,原是消磨时光。王镜却觉困意如潮水漫来,恍惚间将头枕在棋盘上,呼吸渐渐绵长。
殿外值夜的侍从听得动静,正要入内伺候,却被荀彧抬手拦住。
“我来吧……莫要惊扰主公。”
荀彧俯身将人抱起,动作很稳,轻轻安置在了榻上。
他的手指刚触到纱帐,王镜忽然动了动,喉间溢出一句带着睡意的呢喃。
“奉孝……”
荀彧僵住的瞬间,温软的唇已经印在他脸颊上——他匆忙后退半步,膝弯却撞到榻边矮几。
王镜的手指攀上他腰间玉带时,荀彧终于抓住那截手腕。掌心下的脉搏跳得又快又急,不知是谁的。
“主公认错人了——”
他声音发紧,却不敢用力挣脱。
可醉眠的人反而变本加厉,唇瓣磨过他的耳垂。
“你今日…好香…”温热的鼻息钻进衣领,深嗅着他的熏衣香。
“是荀文若……”
荀彧仰头避开,右手抵住王镜肩头。
纱帐被带起的风拂动,投下的影子将两人裹成模糊的一团。
王镜忽然轻笑,闭着眼去寻他唇瓣。
荀彧的理智在说该推开,手指却背叛意志,轻轻拢着她脑后的青丝。铜镜映出交叠的身影,像两株被风雪压弯的翠竹。
腰带落地的闷响惊醒了荀彧。他猛地别开脸,王镜的唇便擦着嘴角滑到下颌。
借着窗外雪光,他看见自己衣襟已经散开大半,露出肩头一点小痣。
荀彧猛然惊醒,心跳声震耳欲聋。
他弯腰拾起腰带,仓促整理衣冠,几乎是落荒而逃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