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7章 欧阳“催婚”:慕雪祖母带生辰八字西门算卦说命犯孤星(1 / 2)

金水湾方向那道撕裂天穹的暗红光柱,如同地狱熔炉张开的巨口,将整个城郊的天空都染成了不祥的绛紫色。沉闷的爆炸声浪裹挟着恐慌的尖叫,如同冰冷的潮水,一波波冲击着诊所摇摇欲坠的门窗。何西门捂着剧痛欲裂的胸口,玄铁令牌深处那股冰冷狂暴的意志几乎要将他灵魂撕碎!帆布包里那枚诡异碎片的红光更是炽烈到刺眼,如同濒死野兽最后的疯狂嘶鸣!

“开始了……真的开始了!”他喉咙里挤出嘶哑的低吼,肿胀的眼睛死死盯着窗外那片末日景象,布满血丝的瞳孔里是惊涛骇浪般的惊骇和一种近乎本能的、想要立刻扑过去的冲动!

“什么开始了?!”慕容卿花容失色,影后级别的表情管理在这一刻彻底崩塌,她紧紧抓住何西门的胳膊,指尖冰凉,“西门!那……那是什么?!金水湾工地……炸了?!”她顺着何西门骇然的目光望去,远处天空那诡异的暗红让她浑身发冷。

“比炸了更糟!”何西门猛地甩开她的手,动作粗暴,此刻的他如同被逼到绝境的孤狼,眼中只有那片燃烧的天空和灵魂深处疯狂咆哮的危机感!“走!立刻离开这里!越远越好!”他几乎是吼出来的,转身就要去抓那个透出恐怖红光的帆布包!

必须立刻处理掉这该死的碎片!然后赶去金水湾!那里是“眼睛”组织献祭的核心!是风暴的源头!令牌的悸动和碎片的共鸣,如同两条冰冷的绞索,死死勒住了他的咽喉!

然而,就在他指尖即将触碰到帆布包的瞬间——

“嘎吱——!”

一声刺耳到令人牙酸的刹车声,如同锋利的刀片,猛地划破了诊所外巷子里尚未平息的混乱与恐慌!一辆线条流畅、通体漆黑、如同移动堡垒般的加长版劳斯莱斯幻影,以一种极其蛮横的姿态,硬生生挤开了堵在巷口的推土机和慕容卿那辆惹眼的跑车,稳稳地停在了诊所破败的前门台阶下!

车门无声滑开。先下来的是两名穿着剪裁精良黑西装、戴着墨镜、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彪形大汉,如同两座铁塔般分立车门两侧。紧接着,一位穿着绛紫色真丝旗袍、满头银发一丝不苟地挽成发髻、手持一根紫檀木雕花拐杖的老妇人,在另一名穿着素雅旗袍的中年美妇的搀扶下,缓缓踏下车来。

老妇人面容清癯,皮肤保养得宜,皱纹如同精心雕琢的艺术品,每一道都透着岁月沉淀的威严。那双眼睛,虽略显浑浊,却锐利如鹰隼,带着久居上位的审视和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。她只是随意地抬眼扫了一下诊所破败的门楣和周围混乱的环境,眉头便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,眼底掠过一丝毫不掩饰的……嫌弃与不悦。

而她身边搀扶她的中年美妇,气质温婉,眉眼间却与欧阳慕雪有着七八分相似,只是少了那份冰山的冷冽,多了几分养尊处优的雍容。她看向诊所的目光,则充满了复杂和一丝不易察觉的……忧虑。

诊所内,正要扑向帆布包的何西门,动作猛地僵住!如同被施了定身咒!他缓缓转过头,肿胀破溃的脸上,第一次露出了混杂着错愕、荒谬以及一丝……头皮发麻的凝重!

欧阳慕雪的祖母!欧阳家真正的定海神针!还有……她的母亲?!

她们怎么会在这个时间点,出现在这个鬼地方?!

慕容卿也认出了来人,绝美的脸上瞬间闪过惊愕、了然,随即化作一抹看好戏的、带着点幸灾乐祸的玩味笑容。她不动声色地往何西门身后挪了半步,红唇凑近他耳边,吐气如兰,声音压得极低:“啧……西门哥哥,你的‘冰山债主’……带着终极boSS上门讨债了呢~ 看来今天这‘桃花劫’,是躲不过去了哟~”

何西门没理会慕容卿的调侃,他只觉得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了上来。欧阳老太太那双锐利的眼睛,已经如同探照灯般,穿透诊所昏暗的光线,牢牢锁定在了他身上。那眼神,不像是在看一个人,更像是在审视一件……即将被评估价值的物品。而外面金水湾方向,那暗红的光柱依旧在翻滚,爆炸的余音和混乱的声浪隐隐传来,与他胸口令牌的冰冷悸动、帆布包里碎片的炽烈红光,形成了地狱三重奏!

“何西门?”欧阳老太太的声音响起,不高,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,清晰地传入诊所每一个角落,压过了窗外隐隐的嘈杂。她拄着拐杖,在中年美妇(欧阳慕雪的母亲)的搀扶下,无视了诊所的破败和空气中残留的尘土血腥味,一步步走了进来。高跟鞋踩在水磨石地面上,发出清晰而缓慢的笃笃声,每一步都像踩在人的心尖上。两名黑衣保镖如同影子般紧随其后,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,尤其在看到慕容卿时,微微停顿了一下。

“正是在下。”何西门深吸一口气,强行压下胸口的翻江倒海和灵魂深处的警报嘶鸣,努力挤出一个还算得体的笑容,微微欠身,“欧阳老夫人,欧阳夫人,大驾光临,蓬荜生辉。只是……眼下这时辰和地方,似乎不太适合招待贵客?”他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窗外那片暗红色的天空。

“地方是差了点。”欧阳老太太在诊所中央站定,拐杖轻轻一顿,目光如同实质般上下打量着何西门肿胀破溃的脸、沾满泥污的破旧衣着,眉头皱得更紧,毫不掩饰她的失望和嫌弃,“不过,老婆子我活了大半辈子,什么腌臜地方没见过?不讲究这些虚的。”她话锋一转,目光陡然变得锐利如刀,“今天来,只为一件事。”

她微微侧头示意。身后的欧阳夫人立刻从随身携带的一个考究的紫檀木小匣子里,取出一张折叠整齐、边缘有些磨损的暗红色纸张,小心翼翼地展开,双手递到何西门面前。

那是一张极其考究的、用暗红色洒金宣纸书写的生辰八字帖!字迹是端正的馆阁体,墨色沉凝,透着岁月的厚重感。帖子上方赫然写着两个名字的生辰:

男方:何西门(附具体生辰八字)

女方:欧阳慕雪(附具体生辰八字)

“这是慕雪和你的生辰八字。”欧阳老太太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,拐杖指向那张帖子,“老婆子我亲自去白云观,请玄清道长合过的。道长说……”她浑浊却锐利的眼睛紧紧盯着何西门,一字一顿,“……天作之合!阴阳互补!乃难得的旺夫益子、福泽绵长之上上吉配!”

“噗……”躲在何西门身后的慕容卿实在没忍住,发出一声极其轻微的、带着浓浓戏谑的笑声,赶紧用手捂住了嘴。何西门的嘴角也狠狠抽搐了一下!旺夫益子?福泽绵长?!看着眼前这张价值连城的生辰帖,再看看自己这副刚从泥坑里爬出来的狼狈尊容,再看看窗外那片如同末日降临般的暗红天空……巨大的荒谬感如同海啸般将他淹没!

“所以,”欧阳老太太无视了何西门抽搐的嘴角和慕容卿的偷笑,语气斩钉截铁,“老婆子我今天来,就是替我那不争气的孙女,把这门亲事定下来!挑个黄道吉日,你们就把婚结了!”她顿了顿,目光扫过何西门那间破败的诊所,带着施舍般的语气,“至于你这小诊所……关了也罢。欧阳家还不缺你一口饭吃。慕雪性子冷,你多担待点,早点给我们欧阳家开枝散叶才是正经!”

开枝散叶?!何西门只觉得一股邪火蹭地窜上脑门!这老太太把他当什么了?!配种的牲口?!他何西门风流半生,游戏人间,何曾想过会被这样按头“配婚”?!

“老夫人!”何西门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怒气和啼笑皆非,“您这……未免太草率了吧?!且不说我和欧阳小姐只是医患关系,就算……就算有那么点交情,这婚姻大事,讲究的是两情相悦!您问过欧阳小姐的意思了吗?问过我的意思了吗?!”

“问?”欧阳老太太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,拐杖重重一顿,发出一声闷响,“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!我欧阳家的女儿,她的婚事,还轮不到她自己做主!至于你……”她锐利的目光如同刀子般刮过何西门,“玄清道长金口玉言,八字相合,那就是天意!天意不可违!你一个行走江湖的郎中,能攀上我们欧阳家,那是你祖上积德!烧了八辈子高香!还有什么不满足的?难道……”她眼神陡然变得危险起来,“……你还想学那些不成器的浪荡子,始乱终弃,辜负我孙女不成?!”最后一句,已是声色俱厉!

诊所内的空气瞬间凝固!火药味浓得呛人!慕容卿也收起了玩笑的神色,担忧地看着何西门。欧阳夫人更是紧张地拉了拉老太太的衣袖,低声道:“妈,您消消气,有话好好说……”

何西门怒极反笑!他看着眼前这位高高在上、视他如蝼蚁的老妇人,看着那张刺眼的生辰帖,胸口的玄铁令牌似乎也被这荒谬的“催婚”激得更加狂躁,冰冷的悸动如同重锤,狠狠敲打着他的理智。窗外,金水湾方向的暗红光芒似乎更盛了,隐隐传来凄厉的警笛声和人群的哭喊。时间!他需要时间!他必须立刻摆脱这荒唐的纠缠!

“天意?呵呵……”何西门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,笑声嘶哑,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嘲讽。他猛地抬手,在欧阳老太太和欧阳夫人惊愕的目光中,一把抓过那张暗红色的生辰帖!动作粗鲁得让欧阳夫人惊呼出声!

“老夫人既然信命,信天意,信玄清道长……”何西门肿胀的脸上露出一个极其古怪的笑容,眼神却冰冷得如同寒潭,“那晚辈……也略通一点卜筮小道!不如……让晚辈亲自为我和欧阳小姐的‘天作之合’,再卜上一卦?!看看这天意……到底合不合!”

不等欧阳老太太怒斥出声,何西门已经飞快地将那张生辰帖揉成一团!然后,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注视下,他做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举动——他竟然将那团价值不菲、承载着欧阳家“天意”的生辰帖,直接塞进了自己嘴里!胡乱地咀嚼了两下,一仰脖子,硬生生咽了下去!

“你……你干什么?!”欧阳老太太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,拐杖指着何西门,手指颤抖!

欧阳夫人更是吓得捂住了嘴!慕容卿也目瞪口呆!这家伙疯了?!

何西门却仿佛完成了一件极其神圣的仪式。他闭上眼,双手极其夸张地在胸前结了几个复杂而古怪的手印(完全是他自己瞎编乱造的),口中念念有词,声音含糊不清却带着一种诡异的韵律感:“天灵灵,地灵灵,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……阴阳颠倒,乾坤借法……给我……现!”

他猛地睁开眼!肿胀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,瞳孔深处却似乎有两点幽光一闪而逝!他死死盯着自己刚刚“吞咽”过生辰帖的胸口位置,仿佛那里真的浮现出了卦象!

“如何?!”欧阳老太太强压着惊怒和一丝莫名的不安,厉声问道。

何西门缓缓抬起头,脸上所有的表情都消失了,只剩下一种近乎悲悯的、沉重的肃穆。他看着欧阳老太太,又看了看一脸紧张的欧阳夫人,嘶哑的声音带着一种洞穿命运的苍凉感,一字一句,如同宣判:

“卦象……大凶!”

“什么?!”欧阳老太太和欧阳夫人同时失声!

“阴阳相冲!五行逆乱!煞气缠身!死局!”何西门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不容置疑的“神棍”威严,“此卦象显示,我何西门……乃‘天煞孤星’之命!命格至阴至绝!刑克六亲!尤其……克妻!”他刻意加重了最后两个字,目光如同实质般刺向欧阳老太太!

“凡与我亲近之女子,轻则气运衰败,病痛缠身!重则……红颜薄命,香消玉殒!”他语气沉痛,仿佛在诉说一个无法挽回的悲剧,“欧阳小姐……冰清玉洁,福泽深厚。若强行与我结合,非但不能旺夫益子,反而会被我这‘孤星’煞气所冲!后果……不堪设想!恐有……血光之灾,性命之忧!”

“天煞孤星?!克妻?!”欧阳老太太如遭雷击,踉跄着后退一步,脸色瞬间变得惨白!她可以不信何西门,但何西门那神乎其技的医术她是亲眼见过的!再加上他此刻这副“以身噬帖”、“神神叨叨”的作派,以及那斩钉截铁、带着悲悯的断言……由不得她不信上三分!尤其是“血光之灾”、“性命之忧”这几个字,如同重锤狠狠砸在她心上!她就欧阳慕雪这么一个宝贝孙女!

“不……不可能!玄清道长明明说是上上吉配!”欧阳夫人也慌了神,声音带着哭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