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93年,冬日、北京。
一位年逾九旬的老妇倚在在火炉旁的躺椅上凝视着一张合影。
相片中的两人相视而笑,
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。
她几次努力着站起来,把眼睛凑的更近一点。
最后还是以失败而告终。
雄雄的炉火,将堂屋哄得有点燥热。
这种感觉让她昏昏欲睡,
在半睡半醒之间,
老妇喃喃的自言自语道,
“这个人很熟,真的很熟悉,但我想不起来了,真的想不起来了!”
合影中那个含情脉脉,一脸宠溺的男主角,
名叫沈从文。
而那个那位抿嘴而笑,温婉端庄的女主角,
正是这位老妇,
她名叫张兆和。
壹丨边城浪子,终成京漂翘楚。
在远离京城千里之外的地方,有一座小镇,名唤凤凰。
这个深藏湘西的极边小城,却是一个神奇的地方。
在大部分人的印象中,
湘西仿佛是一本充满神秘和恐怖的悬疑小说,
雾气环绕的山林间仿佛总有一袭白衣,婀娜多姿的女鬼在遮天蔽日的林荫间幽怨的歌唱。
寨子里到处是眉目含情的苗女,给你捧出一碗下了蛊毒的凉水。
沱江上穿梭的船中似乎也隐藏着强直的僵尸和摇着铃铛的赶尸匠。
笔直入云的险峰上采药的土家人在奋力的攀爬,密林间明火执仗的土匪在来回的穿梭。
这里似乎是文化的荒漠,与文明隔绝的地方。
谁曾想到,
这里竟然走出了民国第一位总理熊希龄。
也曾走了“丹青老顽童”黄永玉。
和一代文豪,本文的主角沈从文。
沈从文的幼年并不幸福,他似乎也不是什么“天才神童”。
与老乡熊希龄相比,沈从文20岁之前的光景简直不值一提。
上小学的时候他只是个驽钝的学生,最常做的事情就是在操场上罚站。
14岁时他投身行伍,最擅长的事情竟然是炖狗肉。
还在当派出所长的五舅麾下充任屠宰税管员,每天以看杀猪为乐。
18岁时,他揣着老母卖了房产换来的3000个大洋走出边城,来到芷江。
在这里,他丢掉了大半家产和他的初恋。
20岁的他,好似幡然醒悟,分文未带便飘然进京。
凭着“读书救国”的一腔热血,光荣的加入了北京大学旁听生行列,去“学那科他不明白的人生。”
回忆那段往事的时候,他曾经写道,“在二十岁之前,生命是沉睡着的。”
在离家千里的京城,沈从文打开了崭新的一册,
在燕园中,这个瘦小而儒雅的旁听生,游走于各大讲师的课堂。
在“窄而霉小斋”中,这个只有小学文化的“下里巴人”在昏黄的油灯下疯狂的写作。
作品向雪花片一样投出去,退稿信又像雪花片一样飞回来。
纵然衣食无着,纵然空有四壁,他依然没有放弃。
直到生命中的贵人郁达夫走了出来。
在郁达夫的大力举荐下,“休芸芸”这个陌生的名字终于出现在《晨报副刊》的一个不起眼角落中。
一代宗师终于披挂登场,正式进入文坛。
26岁的沈从文终于在北京混得声名鹊起,
却转身投奔了上海。
在徐志摩的推荐下下,沈从文被胡适请上了中国公学的三尺讲坛。
在这里他遇到了令他魂不守舍的张兆和,牵出了那段尽人皆知的,充满了爱与愁,梦想与现实,委屈与不甘激情碰撞的,一半是海水,一半是火焰式的民国奇恋。
说实话,初登杏坛的沈从文是十分失败的,
尽管点灯熬蜡的准备了一肚子学问,虽然搜肠刮肚的组织了一脑子语言。
但面对讲台下黑压压的人头时,他竟然张口结舌,不知所措。
呆立五分钟之后,他终于开口说教,但一小时的课程,他仅用了十几分钟便草草收场,仓促的收拾教具,在哄堂大笑中逃出课堂。
只留下黑板上唯一的一行板书,“我第一次上课,见你们人多,怕了”
没见过市面的“乡下人”,出尽了洋相。
好在当时的大学确是有个大学的该有的模样,在包容的学风加持下,老沈快速的成长。
贰丨名门白天鹅,终入癞蛤蟆口中
老张家与老沈家简直就是云泥之别。
张吉友在合肥的商界也是一位传奇。
老张家世代为官,他的爷爷便是封疆大吏,官至威震半个南中国的湖广总督。
而到了张吉友这突然门风一变,弃政从商。
在父辈、祖辈门生故旧的照应下,张吉友的生意也是做得风生水起。
家有资财万贯,佳田千顷自然不在话下。
书香门第出身的张吉友,也不该书生本色,热衷于教育事业,结交了蔡元培等一众好友,并创建了一所女子中学。
在自己子女的教育上,张吉友更是不惜血本。
为了让孩子们在更好的人文环境中成长,
张吉友不惜离开了深耕已久的合肥,搬到了自古文曲星高照的苏州。
所幸,如他所愿,自己的四女六男各个仪表堂堂、学识出众、谈吐不凡。
特别是元和、允和、兆和、充和四姐妹更是蕙质兰心,夺人眼球。
看人、识人、育人一辈子的叶圣陶老先生便对老张家这四朵金花赞不绝口。
逢人便夸,“九如巷张家的四个才女,谁娶了她们都会幸福一辈子”。
在父亲的辛勤灌溉下,四朵金花娇艳的盛放。
纷纷离开温婉的苏州,走进更高的象牙塔。
元和走入上海大夏大学,成为“大夏皇后”;
允和走入上海光华大学,成为“光华明珠”;
充和走入北京大学,甚至走入哈佛大学,成为“昆曲皇后”;
走入中国公学的兆和,自然是当仁不让的戴上了“公学校花”的桂冠。
叁丨金风玉露一相逢,便换来情书无数
在“初教风波”过去没多久,沈从文再一次成为中国公学的焦点。
因为已经26岁的奇葩老师遇上了年仅18的公学校花。
那个有着小麦色皮肤,喜欢在操场上吹口琴的女生仿佛有一种魔力,狠狠地抓住了那个身体单薄,喜欢舞文弄墨的乡下人的心。
羞涩的沈从文突然为爱痴狂。
他没有钱,没有特长,没有别的爱好,只有一支用了很久的钢笔。
他拿起钢笔就像堂·吉诃德操起了自己的长剑,向风车一次次的冲锋。
正如当年在京城小店里投稿一样疯狂,
雪花片似的情书涌向了女神。
换来的同样是无情的拒绝。
与其他人不同的是,这个被二姐张允和成为“第十三号癞蛤蟆”的穷酸老师,却有着弹簧一样的坚韧。
雪花片洋洋洒洒的漂了三年九个月。
写到这里,土鳖君忍不住想摘抄几句沈氏情话,来看看沈先生近乎满格的撩妹技能。
他说:“在青山绿水之间,我想牵着你的手,走过这座桥,桥上是绿叶红花,桥下是流水人家,桥的那头是青丝,桥的这头是白发。”
他说:“我侥幸又见到你一度微笑了,是在那晚风为散放的盆莲旁边。这笑里有清香,我一点都不奇怪,本来你笑时是有种比清香还能沁人心脾的东西!
他说:“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,看过许多次的云,喝过许多种类的酒,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。”
他说: “只要是爱你的,如果我发现我死了也是爱你的,不用劝我去死了。”
他说: “如果我爱你是你的不幸,你这不幸是同我生命一样长久的。”
他说:“莫生我的气,许我在梦里,用嘴吻你的脚,我的自卑处,是觉得如一个奴隶蹲到地下用嘴接近你的脚,也近于十分亵渎了你的。”
将沈从文的情话细细的读来,从最初的隽永到后来走火入魔式的狂热。
不难发现,这个看似文弱,实则闷骚的男人,这个没有任何特点的男人的无奈。
他只能用自己最擅长的文墨,将自己最炙热的情感,通过自己能组织起来的最肉麻的语言传达给最爱的人。
也许见过了太多的癞蛤蟆,高傲的天鹅根本不为所动,甚至跑到胡校长那里去控诉沈先生为师不尊。
而同为文人,且思想先进的胡适又一次给自己找来的乡下人站台。
胡校长对张兆和说,“从文,顽固的爱你。”
张兆和坚决的回答,“我顽固的不爱他。”
胡校长对沈从文说,“从文,你用情用错了。”
沈从文更坚决的回答,“我爱她,我只要她。”
事实证明,张兆和的顽固终究不如沈从文的顽固来的顽固。
就算张兆和逃离上海,避入北京。
就算沈从文出走青岛。
情书依然如影随形,如约而至。
直到沈从文要直面惨淡的人生,正视淋漓的鲜血,不惜以自杀相迫的时候,张兆和终于放下了自己的尊严。
锲而舍之,朽木不折。
锲而不舍,金石可镂。
肆丨优雅的天鹅弯下骄傲的脖颈,任由癞蛤蟆亲吻
沈从文也有些许“乡下人”的狡猾,懂的“攘外安内”的道理,在正面对擂张兆和的同时,他还从外围瓦解了她的防线。
在青岛大学放假期间,沈从文带着一捆巴金找来的俄国文学书籍,单刀赴会般的走进了苏州九如巷张宅。
此时的沈从文已经不是那个一文不名的青年教师。
惜才如命的张老爹热情的接待了这位已经小有才名的新锐作家。
让在家的子女环绕其左右,以伺在遣词造句方面得一二指点。
此间,沈从文竟然得到了将其称为“十三号癞蛤蟆”的允和的认可,并发展成为他的内线。
在临走之际,沈从文对允和说,在我湘西老家有一种风俗,如果女方同意了婚事,会让男方喝一杯甜酒,如果有如果,也让我这个乡下人喝杯甜酒吧。
在沈从文的内外夹攻下,张兆和心中的冰山终于被撞破,在父亲面前羞赧的点头接受了沈从文。
二姐允和更是欢呼雀跃,赶紧跑到电报馆,给远在青岛的沈从文发了一封电报,最妙的是这封电报就一个“允”。
乡下人终于可以喝上他梦寐以求的甜酒了。
苦练四年,功德圆满。
伍丨原谅我的一生不羁放纵爱浪漫,哪会怕有一天会跌倒
1933年,北平,中央公园草坪上。
31岁的沈从文终于吻上了挚爱的嘴唇。
两人在西城达子营的一处小四合院里安置了温暖的小家。
婚姻的开始,依然充满了宠溺与甜蜜
婚后不久,沈母便宣告病危,沈从文只身返乡探望。
在京广铁路奔驰的列车上,
在湘江,沱江的渡轮上,
在湘西大山的羊肠小路上,
每日一情书,出自沈手,飞入张心。
1934年,伟大的《边城》横空出世,满眼全是张兆和的影子。
可是,爱情一定打不过世俗,越浪漫的爱情越打不过越茶米油盐的世俗。
这条定律,多少年来被多少才子佳人、郎才女貌亲身验证,屡试不爽。
沈从文,这个满眼全是山水和你侬我侬的浪漫主义文豪
和
张兆和,这个理性和务实的女子。
也再一次成为例证。
书画琴棋诗酒花,当年般般不离它。
而今开门七件事,柴米油盐酱醋茶。
梦中的女神变成了满身烟火气的管家婆。
心中的男神变成了不管不顾风一般的男子。
生活的琐事逐渐击碎了浪漫,琴瑟相和逐渐变成臭脸相应。
就如湘西的傩戏配上了江南的昆曲。
也正如湖南的辣椒配上了上海的清咖。
一个浪漫主义者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自己的浪漫不能被接受。(手工凌乱)
女神的光环褪去,满眼的全是不堪。
毒蛇王子王尔德说,人生的悲剧,不过两者,一种是想得的得不到,一种是想得的得到了。
此时的沈从文同时出任这两种悲剧的男主角。
一个梦寐以求的,心心念念的,心中满是诗和远方的,能理解他的浪漫的女子闯进了他的生活。
沈从文与这个女人是在老乡熊总理的大HOUSE子里相遇的。
这个名叫高青子的文艺女青年正式熊总理的家庭教师。
据说这位高青子女士十分漂亮,而且性格爽朗,举手投足之间豪气十足。
她本是一位小说作家,更是沈从文的狂热粉丝,熟读沈先生的每一部作品,尤其对他的小说《第四》尤为痴迷。
据说某天,沈从文去拜会老乡,高小姐特意穿了一身与《第四》女主角一模一样的衣裳出来见客,让沈从文大为着迷。
性格豪爽的高小姐因此写了一篇名字叫做《紫》的小说,发表在沈从文主办的《民晨刊报》上,以此公然向他表白。
在爱情中一直当癞蛤蟆的沈从文哪吃得了这一套?从初恋开始就一直卑躬屈膝的他何曾被人苦苦追求过。如果有个女人如此这般的将他高高举起,抬头仰望,他一个极端浪漫分子哪有定力去拒绝?
于是,所有的事情都顺理成章的发生了。
高青子的《紫》不只沈从文能看到,张兆和一样能看到。
女人在感情上的天生敏感让她洞悉了一切。
沈从文知道自己爱上了别人,他也觉得更应该向妻子坦诚。
他认为,同时爱上两个人并不冲突,更不是错误。
但道德向来不是浪漫主义者制定的,这让他有口难言,十分痛苦。
他甚至跑到林徽因家里大倒苦水,见惯了市面的林徽因开导他说,“人生就该如此。你的诗人气质造了你的反,使你对生活和其中的冲突迷茫不知所措。”
在内心的压迫下,沈从文向张兆和坦白了。
而教养十足的张兆和并没有大吵大闹,弄的满城风雨。
在短暂的返回娘家之后,冷静下来的张兆和选择回京与沈从文重归于好。
生活依然是风花雪月对柴米油盐,只是经历过一次选择痛苦的沈从文学聪明了不想再去选择了。
就这样这个小家相安无事的维持了两年。
日本鬼子的魔爪终于伸到北平,沈从文也被迫跟随北京大学南迁到昆明,在传奇的西南联大继续教书。
而看似柔弱实则铁骨铮铮的张兆和却为了子女选择坚守京城。
也许张兆和依然怀念那段每日一信的浪漫时光。
她更怀念那个心中的癞蛤蟆。
一封又一封的云笺从西南发来。
一声又一声的催促也随之而来。
张兆和依然不为所动,
直到沈从文怀疑张兆和也找了情人……。
张兆和可以没有老公,但孩子不能缺少父亲。
最终张兆和还是带着孩子起身南下。
云南的岁月是艰苦的。
为了丈夫和孩子们的身体,
豪门闺秀出身的张兆和甚至自己开荒种菜,喂鸡养鸭。
而沈从文依然沉浸在自己营造的浪漫幻境中。
哪曾想,高青子又出现了。
而沈从文似乎怕了,在经历了一段时间的苦痛之后,最终选择了为他们的生活殚精竭虑的张兆和。
高青子也嫁给了一位工程师。
八年了,长篇悲情小说《紫》终于画上了句号。
张兆和的一句“高青子真的很美。”给它写上了最后的书评。
大家风范,举重若轻。
陆丨一切有为法,如梦幻泡沫,如露亦如电
随着时代的变化。
生活秀的主角也调换了身影。
张兆和成为了前台的活跃分子,她热烈的投身到新中国的建设事业中。
而沈从文却因为文字得不到认可,而陷入苦闷。
甚至得了抑郁症,两次企图自尽。
直到沈从文放弃了文学,投身于史学研究,他的情绪才稍微平复。
相互的不理解又让二人的感情频临破裂,开始了长达五年的分居。
而后,虽然二人还在一起生活,但基本已经形同陌路。
沈从文依然怀念他脑子中的那个“三三”,在最痛苦的日子里,他仍然在给“三三”写信,张兆和偶尔的一次回信便能让年近7旬的他哭的像个孩子。
爱情是美好的,生活是残酷的,爱上一个人只需要一眼,而生活在一起往往是后半辈子。
为了这残酷的生活就得有人付出,有份放弃,不是你,就是我。
沈张恋这场苦情戏,前一幕的主角张兆和,后一幕的主角则是沈从文。
虽然张兆和依然还在沈从文身旁,依然照顾他的生活。
但此中是何滋味?
只有二人直到。
沈先生的学生汪曾祺说,“先生有时看电视一看就半天,然后,会冷不丁的冒出一句,我对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好说的。”
真的无话可说?还是有口难开?不得而知。
1988年沈从文先生终于走完了曲折坎坷的一生,弥留之际,他望着张兆和,满眼是泪。
沈先生走后,张兆和着手整理沈从文的文稿,最后终于承认,“从文同我相处,这一生是幸福还是不幸?得不到回答。我不理解他,不完全理解他。”
而后张兆和逐渐失忆,再也记不起那个一生追逐浪漫的沈从文。
我们好像在哪见过你记得吗?
你记得吗?
好像那是一个春天,
我刚发芽。
我走过,
没有回头。
我记得,
我快忘了。
我认为最悲伤的爱情莫过于牛郎织女的爱情故事了。
相传古代有个叫牛郎的小伙子,从小父母双亡,只好跟着嫂子过日子。嫂子让他放牛很晚才能回家。一天在山上放牛,遇见一个老翁问他为何哭?他把自己的遭遇给他说了,"嫂子给我九头牛,却让我赶十头牛回家,我何时才能等到那一只牛呢?天快黑了〃感动了这个老翁,老翁给他说有个山那边的病牛能救他,于是牛郎就把这只牛的病治好了,就赶着它回家了。嫂子虐待他,一生气就把他赶出了家。从此牛郎就和那只病牛相随。
一天,天上的织女和仙女们来到世间游泳,在老牛的帮助下一下看上了织女,于是两人相爱了,后来织女偷偷下凡做了牛郎的妻子。两人情意绵绵,过上了幸福日子,后来生了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。后来被王母娘娘发现了,就把织女带到了天上。老牛说等它死后,把它皮做成鞋就可以上天了,于是老牛死后牛郎穿着鞋,带着两个孩子去天上找织女去了。
正当快赶到织女的时候,王母娘娘突然用簪子划出了一道天河把牛郎和织女分开了。在天河两岸,只能相对哭泣流泪。
他们的忠贞爱情感动了喜鹊,千万只喜鹊飞来,搭成鹊桥,让牛郎织女走上鹊桥相会,王母娘娘对此也无奈,只好允许两人在每年七月七日于鹊桥相会。
这是一个爱情故事,成为千古绝唱。这是一个浪漫的爱情故事,也是最悲伤的爱情故事。告戒我们珍惜爱情,有缘千里来相会,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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